小厮被打得一脸懵,他方要说什么,待看见站在不远处的男人,霎时面色惨白,忙不迭跪在地上,声音颤抖地唤了一声大人。
还未等男人说什么,难言的腥臊味就从小厮的裤间散出来,钱管家抬眸看去,面色难看,却见这人直接被吓尿了。
同他议论的小厮看到男人,也忙不迭跪在地上,浑身颤抖不停。
钱管家小心抬眸,看向不远处的男人,却见男人站在那里良久无言,过了半晌,男人只留下一句处理了,抬步离开。
话音刚落,小厮霎时瘫坐在地。
钱管家看着男人的背影,复又看了眼坐在地上的小厮,深深叹了口气,挥手传来侍卫。
只希望徐姨娘能安然无恙回府,不然今后这府上怕是没有太平日子了……
第94章
城郊宅院。
入了深夜,天光大暗,不见白昼。
汤池内,女人赤着身子浸泡在水中,用拭巾反复擦拭身上的吻痕,直到白皙的皮肤变得涨红,她也未收
力,没过多久,浑身上下好似褪了一层皮一般,艳红莹润,透着丝丝血线。
饶是如此,不堪的青红吻痕依旧伏在她的身体上,像是吸血的蚂蟥,趴在她身上,不断汲取她最后的理智,反反复复折磨她的心绪。
皮肤被用力擦拭到几乎一碰就抽痛,但吻痕未消,女人依旧未停下。
吻痕好似耻辱的印章一般,打在她的身上,无声告诉她,她被侵犯了,被一个她不爱的男人,她如今恨到极致的男人。
留在她体内的东西也早就被她彻底挖干净,她不会留下这人的东西,也不会给这人和她永远纠缠不清的机会。
不知过了多久,直到累到双臂酸胀,身上的吻痕依旧未退下时,女人紧抿着唇,站在镜前看着自己赤裸难堪的身体,身体忽得失力,瘫坐在地,捂脸痛哭起来。
她不怕失身,也不怕被侵犯,毕竟错的人不是她,侵犯她的人才是罪魁祸。
真正让她痛苦的是,她不知道怎么再面对自己的爱人,也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的女儿。
被侵犯的人是她,可深深的背叛压在她的心上,同世俗的道德交织在一起,压得她几乎抬不起腰。
几乎在她哭得一瞬间,屏风后传来响动,一直守在外面的男人慌乱走进,见她瘫坐在地,快步上前将她抱了起来,按着她的脖颈将她整个人紧紧揽在怀里抱紧。
男人勾着她的腿弯,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到床上,为她穿上衣服,复又揽着她的身子,为她擦干头。
徐可心垂着眉眼,看着自己手臂上的吻痕,整个人好似失了魂一般,怔愣地坐在床边。
不知过了多久,压抑的哽咽声从身后传来,徐可心眸色微怔,终于有了反应,转身看向坐在她身后的男人,却见林昭明手拿拭巾,不知何时,眼底早就浸满泪水。
他平日里多么骄傲坚强的一个人,打落牙齿和血吞,今日却为了她掉了两次泪。
四目对视,徐可心沉默良久,抬手抚上他的脸,用指腹轻轻擦拭他脸上的泪水,轻声道,“怎么哭了?”
林昭明面色紧绷,用手背擦掉眼底的泪水,“我没哭,只是眼睛很疼。”
不单是眼睛,心也疼,疼到近乎撕裂。
徐可心看着他,无声看了半晌,未再说什么。
她眼下也很累,提不起心神,甚至不愿讲话,想不通如何面对大人,索性就不再去想,只阖上眼睛,沉沉睡一觉,睡醒了,说不定会觉,只是噩梦一场,什么都未生。
林昭明坐在一旁,见她眼底露出倦意,忙不迭起身,扶着她的肩膀将她轻轻放在床上,又扯过被子,严严实实地盖住她的身子,最后坐在床前,紧紧握着她垂在床边的手,保证道,“我坐在这里不会离开,你只安心睡着。”
男人的声音很轻很小,好似怕吓到她一般。
徐可心半阖眼皮,看了他半晌,缓缓阖上眼皮。
只一闭上眼睛,白日的情景就浮现在面前。
你在意我父亲,不会让他知晓此事……
分明被侵犯的人是她,却因这句话,让她只能紧闭着嘴,不能控告,将此事压在心里。
徐可心睡得并不安稳,眉头不自觉微微蹙起,她正陷于死胡同难以脱身时,一只手忽得覆在她的脸上,缓慢有力地按揉她的眉心,抚平她眉眼间的愁容。
半梦半醒间,她听见男人说,会为她杀了林怀瑾,只要林怀瑾死了,就无人知晓此事,她还是清清白白的辅妾室,而林怀瑾会带着他的罪孽下黄泉……
男人声音哽咽,却决绝有力。
只要侵犯的人死了,她就能免去折磨。
徐可心未听清之后的话,只觉得思绪困顿,好似有什么东西压在她身上一般,让她难以清醒,哪怕醒来了,也很快心生困意,疲惫得阖上眼睛,复又沉沉睡去。
反复清醒反复入睡。
不知是真得疲惫,还是不愿面对,她睡了很久。
再醒来时,已是白日。
徐可心怔愣地看着空无一人的室内,缓缓起身。
林昭明不见了踪影,不知去了哪里。
一个丫鬟守在一旁,见她醒来了,上前服侍她,为她梳妆,复又端来膳食,一切平静地好似只是一个寻常的白日,只要无人提起,昨日就什么都未生过一般。
可皮肤上的吻痕无声昭示着她被侵犯的事实,让她不得不面对,若她一直逃避,哪怕身上的吻痕消失了,心上的吻痕也依旧存在。
徐可心坐在梳妆台前,坐了足足半个时辰,决定回府,将此事告知大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