浴室里配备着镜子，上面的水汽没有散尽，雾蒙蒙的。

镜子里的人有点看不真切。

但是隔着一层雾，池砚却将他身后的乔柏看的很清楚。

他微微垂着头，动作认真又细致，长长的发时不时会垂落，挡着他的动作，于是这时，他的手就会短暂离开池砚的发丝，把自己的头发拨弄到身后。

认真又专注。

池砚很想看一看此刻乔柏脸上的神情是什么样的。

会像在学习时一样吗。

他保持着半蹲的姿势，就这么毫无征兆地转过头。

乔柏原本是低垂着眼在为他吹头发，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，一只手停在半空中。

接着，他将电吹风关了，问池砚：“怎么了？”

池砚也不知道怎么了，他脑子里只剩下这几个字。

——乔柏的睫毛好长。

——

池砚：我是少爷，命令你帮我吹头发！

乔柏：……

池砚：求求你了乔柏～

乔柏：好吧。

“你敷衍我？”

乔柏见池砚没说话，又抬手摸了一把池砚的头发。

他的头发短，干得快，此时没吹多久就已经半干了，因为他在头发湿乎乎的时候就已经抹了很多精油，所以此时头发看上去油亮油亮的。

乔柏觉得这样等头发干就行了，没必要再抹一层精油。

但是池砚却没有忘记这一茬，直起身子对乔柏道：“是不是该抹那个东西了？”

他的语气带着点高高在上，就像是领导在询问下属会议是不是该开始了一样。

但是他的眼神亮晶晶的，里面藏着点期待。

乔柏抿了抿唇，淡淡“嗯”了一声。

池砚就直接出了浴室。

等乔柏把自己的吹风机整理起来放好之后，就看到池砚十分自来熟地坐在他的椅子上。

乔柏：……

他走过去，越过池砚的肩头，微微倾身拿过桌子上的精油瓶子，挤了一小泵在掌心意思意思。

精油在他掌心搓热，就没剩什么了。

乔柏此刻有了一种自己在哄小孩的感觉。

他抱着这样微妙的心理，在池砚的头发上简单抓了抓。

“好了。”

不出一分钟，乔柏停了动作。

池砚扭头，不可置信：“你敷衍我？你给自己搓搓搓，花了好几分钟，到我这就这么几下吗？”

乔柏有一瞬间感觉自己好像谈了一个无理取闹的女朋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