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那符修把摊位上所有避蚊丹一扫而空,仿佛揣着救命稻草般头也不回地跑了,沈昭昭忽然福至心灵,用一种“阁下莫非是同道中人”的眼神,直勾勾盯在萧景瑞身上。
萧景瑞微微歪头,脸上依旧是那副人畜无害的标准微笑:“道友还有事?”
然后,他就听见沈昭昭冷不丁冒出一句:“这位道友,你有宗门吗?叫什么名字?”
萧景瑞手上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,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警惕,旋即笑容深了点,也假了点:“在下的宗门排行微末,恐污了道友的耳。”
微末?
无所吊谓。
沈昭昭脸上瞬间堆起十二万分的热络,直接凑上前:“师兄,是这样的,我想拜入咱们宗门,可否麻烦你帮我引荐一下?”
萧景瑞:“???”
男人那张温润如玉的脸差点当场裂开。
什么玩意儿就师兄了?
“道友说笑了。”
萧景瑞嘴角的弧度有点僵硬,“瞧你这身打扮,看着并非散修出身?叛逃之人……呵,我们小门小户,可不敢收留这等‘人才’。”
沈昭昭“啧”了一声,脸上那点热络瞬间收得干干净净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“咱俩谁跟谁,别装了”的坦荡。
她凑得更近:“师兄,你要是不帮我引荐,我就把你养蚊子出来祸祸人,再卖避蚊丹坑钱这事儿,捅得沧澜镇人尽皆知。”
“到时候,你看看你这生意,还做不做得下去?”
萧景瑞瞳孔猛地一缩,可也仅有这么一瞬,不过眨眼间,他便摆出一副被人硬泼脏水的委屈神情。
可,沈昭昭根本不给他表演“震惊无辜”的机会,直插要害:“那怨种来之前,你这丹药摆得整整齐齐,瓶身都擦得能反光,显然是半天没开张。”
“而且……”
话至此,她目光精准扫过男人月白长袍领口内侧那点不易察觉的、被汗水洇湿的深色痕迹,“我瞧着师兄在这大日头底下晒了许久吧,如果真像那符修所言,你这避蚊丹远近闻名,怎么可能半天连个问价的人都没有?”
“想来,那符修在山脚下‘恰好’碰到、指点他来找你的‘好心人’……也是师兄提前安排好的吧?”
话音落地的瞬间,萧景瑞脸上那点刻意装出来的震惊、无辜,如同潮水般褪得干干净净。
取而代之的,是一种极其微妙的、仿佛在说“哟呵,行家啊?”的玩味神情。
那温和的眼眸深处,一丝冷冽的、带着点审视和杀气的幽光一闪而过。
他低低嗤笑一声,周身那股子“人畜无害”的气息陡然一变,变得慵懒,却又带着无形的压迫感。
他好整以暇地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,声音依旧是清越的,只是透着一股子冰凉的戏谑:“小姑娘,年轻气盛了。”
“你什么修为?嗯?就你这点道行……凭什么敢来威胁我?”
男人微微俯身,那张俊美无俦的脸逼近沈昭昭,压迫感十足:“若当真如你所言,我能弄出那么大的阵仗,你就没想过,凭我的修为,捏死你这只筑基期的小蚂蚁,需要费吹灰之力吗?”
好好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