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孩子的大动脉上鲜血不断流出,老者将他放在一个器皿之上,任由血液流淌。血液一点一点地落在器皿中,而那孩子的脸上越来越苍白,直至哭声停止。
孟叶捂着嘴,带着哭腔说道:“尽欢,你救救那个孩子啊!”
常尽欢盯着那个盛着鲜血的器皿,“没用了,那孩子已经死了。”
她看向怀里啼哭的婴孩,又看向还在祭拜的老者,再环视着台下看着虔诚无比的众人,眼神里露出浓重的恨意与厌恶。
常尽欢几乎是用踹的方式弄开云县县令的门。
“下官卓央拜见孟小姐。”
孟叶径直走到堂中,“卓央大人请起。”
卓央偷偷打量孟叶,看起来文静娇弱,符合他对大周女子的印象。然后又瞥到一旁抱着胸站着的常尽欢。
常尽欢瞪了他一眼。
卓央立刻慌张低下头,暗自诽腹:这个孟小姐如此文雅恬静,怎么侍女看起来倒是气势十足。这个侍女好像更像是一个主子。
“卓央,我问你,刚刚举行的祭祀大典是怎么回事?”孟叶问道。
卓央立刻回道:“那是我们云县举办的求雨大典,目的是向雨神拜求降下大雨,以保证百姓能够正常劳作。”
“那为什么要用婴孩做祭品?”
卓央闻言,开始支支吾吾。
常尽欢见他这样,突然出声呵斥:“我们小姐奉皇命而来,你还敢有所隐瞒,不要命了!”
卓央被吓得匍匐于地,声音颤抖地回道:“我们云县已经连续数月未降雨,种下的东西也活不了。每年这个时候我们就会举办求雨大典,一直以来大典的祭品必须要是足月的女婴。将女婴的颈部割开一个小口,鲜血会从伤口中涌出,一点一点滴入器皿,待女婴鲜血流干,再将女婴的尸体丢入后山的祈雨井中,鲜血倒入清河,整个求雨过程才算结束。”
常尽欢气得握紧拳头,咬牙道:“以一个未足月的孩子献祭,那雨来了吗?”
“千百年来我们云县一直都是如此,每年在这个时候求雨,完成大典之后不出十天就会降下倾盆大雨。”
孟叶此时也很生气,拍案而起,“你们这群愚昧无知的东西!下雨跟那些孩子有什么关系!”
“有的,就是因为牺牲了那些孩子才有雨,一直都如此。”卓央仿佛少了一根筋,没觉察出来孟叶的火气。
常尽欢向来不是个能憋住气的,她抓着卓央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拎起,“你他娘的给我听好了,你们在求雨大典完成后下雨完全是巧合,真正下雨的原因不过是自然规律,跟祭祀半毛钱关系都没有!听懂了吗!”
卓央没想到一个侍女竟然敢在主子的面前如此说话,他也愣在原地。
“立刻取消求雨大典,永不再用!”
卓央惶恐地看着常尽欢,又看了一眼孟叶,“你没听懂人话吗!现在立刻去办!”
卓央霎时间连滚带爬地离开。
“尽欢,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?”
常尽欢抬头看了一眼遍及乌云的天,“就从破除这个封被建迷信开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