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是又矮又小,豆芽菜似的了?”车倒到主路上,叶空雨转过头看他。“是又高又帅!”“帅到你心坎里了吗?”“必须的,江城独一份的混血绿眸大帅哥,被小爷我谈上了。”叶空雨从来对某人的甜言蜜语没有抵抗力,笑意渐浓,凑过来亲万里晴的嘴,两人交换了一个咸湿的吻,准备动身下山。你是我的创可贴盘山路蜿蜒曲折,他们拐过一个弯儿,从下面行驶来一辆红旗,车并不显眼,但那车牌,就是万里晴不懂军衔,也能看出好大的威风。“这么牛逼的车牌,是去祭拜哪个大人物啊。”万里晴念叨了一句,他看叶空雨径直往前开,丝毫没有要避让的意思,就说,“你靠边停一下,让人家先过。”“不。”叶空雨淡淡道,“我不向权贵低头。”“……”让万里晴惊奇的是,在两车隔着数百米之时,对方倒是降速了,把车停在了路边,主动给他们让路。“你看看人家!”万里晴开始批评教育。叶空雨冷哼一声,没有说话。万里晴想着人家都给让路了,总得说声谢谢吧,快到那车跟前,他降下车窗,笑着挥挥手,用口型道了声谢。那车的车窗也降了下来。“哈喽,又见面了。”驾驶座上的叶盛夏摘掉墨镜,朝他摆摆手。万里晴一时无言,不知作何反应,只是转过头去看叶空雨,他目视着前方,对叶盛夏的示好无动于衷。显然,他早就知道那车牌代表着什么,里面坐的人是谁。“新年好呀。”万里晴回过头,冲叶盛夏笑了笑,同时,他也隐约瞥到副驾的后座是有人的,未见其面,只看到露出的手腕戴着翡翠镯子。是个女人。会是叶空雨的妈妈吗?叶盛夏点点头,从兜里摸出两个红包,递过来:“老人家不在了,你第一年过来,总不好空手回去,你既说了新年好,这红包一定得收下。”他这话说得漂亮得体。可万里晴尴尬了。是收还是不收啊?就在他纠结时,叶空雨开了口:“给你就拿着吧。”“谢谢。”万里晴接过红包。“期待和你的下次……”叶盛夏的话还未说完,叶空雨就把车开走了。见面。万里晴在心里把这句话补全了。他摸着红包挺厚,打开一看,惊了,一叠粉票子,还是连号,便道:“你哥挺讲究啊,新年红包要是都这样给,那不是满满的年味?”叶空雨笑了下,说:“财迷。”“呐,你的。”万里晴说着要把另一个红包塞进叶空雨的外套口袋。“给你花。”叶空雨不要。万里晴硬给塞了进去:“新年红包是讨个好彩头,哪能别人替你领了。”“你不是别人。”“真情侣,明算帐。”“……”到了山下,道路就畅通许多了,万里晴这才问起:“刚才车里坐的,是你妈妈吗?”“嗯。”“见过面了?”“没有。”万里晴无声叹息,问到这儿,已经算是踏入雷区了,他倒是不怕引爆烧了自己,他是担心自己干涉过多,最后受伤的还是叶空雨。不经其痛,莫劝其善。叶空雨是成年人了,有他自己的处事规则,即便他们是伴侣,他也不想因为自己的三言两语,影响这人的决定。“一会去吃糟鹅吧,再配上一壶黄酒,咱们也过过神仙日子。”万里晴换了话题。叶空雨说好。万里晴选的店面靠着河边,两岸齐齐挂着红灯笼,光影浸染着河上的石桥,一叶孤舟从桥洞中划出,披着银白大氅的少女握着船桨,哼着当地民歌,吴侬软语,歌声醉人。吃饭的时候,万里晴多喝了两杯,很快就微醺朦胧,脑子一糊涂,平时不好说的话,这时就都倒出来了。只见他一手撑着下巴,一手指着叶空雨鼻子,凶巴巴问:“你自己交代吧,还瞒着我什么了?”叶空雨想了想,说:“其实我房子没漏水。”啪。万里晴狠狠拍了下桌面:“我就知道!”喝了酒的人,掌握不好力道,他估计是把桌子当成叶空雨了,这一掌使了全力,掌心顿时就红了。“我靠……”万里晴甩着手,“疼疼疼……”叶空雨无奈,起身坐到他边上,握着他的手腕放到自己胳膊上:“打这儿吧。”“除了这个呢,还有吗?”万里晴狠狠瞪着眼前人,有点逼供的架势,他也不看看自己现下是个什么情况,两腮坨红,眼睛含着雾一样,水蒙蒙的。哪里像逼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