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的霓虹正浓,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,一个慵懒斜倚,一个端坐如松,却都像盘踞在城市顶端的兽,用金粉银箔掩盖着爪牙上的寒光。二、拍卖场的暗涌私人拍卖场设在百年老宅改造的别墅里,水晶灯换成了复古烛台,每簇火苗都舔着镀金的壁柱。陈伶穿了件酒红色丝绒西装,领口别着枚鸽血红宝石领针,走进来时,连空气都染了三分醉意。“陈先生今晚倒是像从画里走出来的。”旁边有人递过香槟,语气里的谄媚几乎要溢出来。陈伶没接,指尖滑过侍者托盘里的鱼子酱,慢条斯理地送进嘴里。“比起我,周总更该关心下,你挪用公司资金拍下那对玉如意,太太会不会让你跪算盘。”周总脸上的笑僵住时,赢覆恰好从旋转楼梯下来。他今晚换了身深灰色西装,没系领带,领口微敞,倒比平日多了几分漫不经心。目光扫过陈伶时,像在看一件精心陈列却随时可能摔碎的古董。拍卖师的声音带着蛊惑:“接下来是毕加索的《梦》手稿,起拍价五百万。”陈伶懒洋洋地举了牌:“六百万。”立刻有人跟价:“七百万。”赢覆没动,只端着酒杯,看陈伶跟那匿名买家你来我往。价格飙到九百万时,陈伶忽然停了,指尖在牌面上轻轻敲着,眼尾扫向赢覆,像在问他要不要接这出戏。赢覆微微颔首。陈伶笑了,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全场:“两千万。”全场哗然。匿名买家沉默了,拍卖锤落下时,陈伶起身鼓掌,却在转身时,故意撞了赢覆一下。红酒洒在赢覆浅色衬衫上,像朵骤然绽放的红玫瑰。“抱歉啊赢总。”陈伶用手帕去擦,指尖却故意蹭过对方锁骨,“手滑了。”赢覆抓住他的手腕,这次用了力。陈伶能感觉到骨节相抵的冷硬,却反而笑得更艳:“怎么?赢总这是……恼羞成怒了?”“去楼上客房。”赢覆松开手,语气听不出情绪,“有备用衬衫。”三、丝绸与权力客房里铺着波斯地毯,踩上去悄无声息。赢覆解开衬衫纽扣时,陈伶正坐在沙发上,晃着杯里的红酒,看那片酒渍在白皙皮肤上晕开。“赢总身材倒是不错。”陈伶舔了舔唇,“比那些嫩模强多了。”赢覆没理他,从衣柜里拿出备用衬衫。是最普通的白衬衫,穿在他身上却依旧有股生人勿近的气场。陈伶忽然起身,从背后抱住他,脸颊贴在对方微凉的后背上。“赢覆,”他声音放软了些,像裹了层蜜糖,“你到底把我当什么?”赢覆系纽扣的手顿了顿,镜子里映出陈伶眼底的狡黠与认真,像掺了毒药的糖。“你说呢?”陈伶轻笑一声,松开手退开两步,重新坐回沙发上:“玩物?还是棋子?”“你觉得自己是,就是。”赢覆转过身,衬衫领口依旧敞着,露出清晰的锁骨线,“但别忘了,棋子也能反噬。”陈伶忽然笑出声,从口袋里摸出个小巧的录音笔,按下播放键。里面传出沈知意跟人交易的对话,声音清晰得能听出贪婪。“这颗棋子,够不够分量?”陈伶晃了晃录音笔,像在炫耀自己的战利品。赢覆走过来,弯腰从他手里拿过录音笔,指尖不经意擦过陈伶的掌心。“够。”他凑近,呼吸落在陈伶耳尖,“但还不够让我把整盘棋都给你。”陈伶仰头看他,水晶吊灯的光落在他眼里,碎成一片星河。“那要是……我把赢氏集团的内部账本偷出来呢?”赢覆低笑,伸手捏了捏他的下巴,力道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:“你可以试试。”门外传来侍者的敲门声,提醒拍卖会的下半场开始了。赢覆收回手,整理了下衬衫领口,率先走了出去。陈伶看着他的背影,指尖轻轻摩挲着刚才被捏过的地方,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。四、金粉下的裂痕赢氏集团的周年庆晚宴设在游轮上,甲板上铺满了白玫瑰,海风吹过,花瓣落进香槟塔,激起细碎的泡沫。陈伶穿了件白色西装,站在栏杆边,看远处的城市灯火像打翻的金粉。“陈先生一个人?”沈知意端着酒杯走过来,眼底带着算计的笑,“听说赢总把《梦》的手稿送给你了?”陈伶没回头,只淡淡道:“沈总与其关心这个,不如想想明天的董事会,该怎么解释那笔账。”沈知意的脸色瞬间变了,抓住陈伶的手腕:“是你搞的鬼?”陈伶甩开他的手,掸了掸衣袖,像是沾了什么脏东西:“沈总这是做贼心虚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