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下一次吧。”她对马克·吐温说,“我想帮一位友人获得新生,他应当是自由的,而不是成为一只被关在笼中的鸟,即使养鸟人并不会虐待他,可拥有有力的翅膀却无法飞向天空那太残酷了。”当看到年轻的五条悟毫不克制的展现自己的骄傲,目睹那充满朝气永不服输的神采,她意识到,他应该永远这样,太阳不会因为遭遇黑暗而变得更加耀眼而是他生来就是如此璀璨。他可以去做那高悬于天上的太阳,亦或是肆意的风,也可以是翻涌的浪潮,这些他都可以自己决定,而非他人为他选择。他该是自由的。“看来我们的莉塔,在哥哥看不到的地方也交了很多好朋友。”马克·吐温再一次揉了揉妹妹的头发,看到少女不喜欢却还是忍耐的表情他再次爽朗的笑起来。和玛蒂尔达所见过的那些性格不一外貌不一的花美男不同,她的兄长塞缪尔有一种被大海和阳光亲吻过的帅气,如果说五条悟是辽远澄澈的苍天,那么塞缪尔就是像这历史长河一样波澜壮阔的金色海洋。时光将他的气质打磨得愈发浑厚,成熟在那被太阳晒的略深的皮肤上闪现,他本应该变成像波德莱尔那样优雅圆滑的人,可他没有,还是像少年时那样开朗包容,一笑起来,玛蒂尔达所有的忧伤和烦恼都消失了。“那就去做吧,遵从你自己的心,和朋友的约定也很重要。”纵然很担心她,马克·吐温还是选择了放手,他可以成为她疲劳时逗留的港湾,也可以做她迷茫时照耀的灯塔,但绝不应该是锁住她双脚的链子,就算那条链子是用亲情和信任打造的也不行。“如果遇到什么困难,我会帮你,别担心会麻烦哥哥。”-信天翁再次落到甲板上,马克·吐温停下抬起头目视前方,玛蒂尔达也跟着看过去,在大船的对面,湍急的河流之上停着一艘小船,小船没有受到水流的影响,反而格外平稳。轻快的小调从船上传来,带着渔夫帽,光着膀子的中年男人坐在船头,他将缠绕了鱼线拉直,才将金色的鱼钩甩进河流之中。水花溅开来,出现了无数历史片段。一个能在历史长河中钓鱼的男人显然又是一位超越者。“海明威。”马克·吐温喊出了同僚的名字。海明威也听到了他的声音,转过头看清楚是自己所认识的人脸上出现了惊喜:“原来你也在呀,马克,我就说这座鱼塘的鱼塘主怎么那么小气,连条鱼都不肯让我钓。”“真是抱歉,”马克·吐温这样说着,脸上却没有任何抱歉,“不小心牵连到你了,不过英国人本来就很有防备心,也不能算是我的错。”“你是从苏格兰那条河流进来的。”这话说的笃定,众所周知虽然苏格兰和英格兰是同一个国家,但两块地方的人彼此互相厌恶,英格兰人想要完整的大不列颠,苏格兰人只希望这些讨厌的外来者从这里离开,历史遗留问题在这里滋生出许多政治敏感话题,海明威显然也清楚这个事实,钻了空子从那边溜了过来,又或者是某些人故意放他进来。不过这一切都和他们两人没什么关系,毕竟他们是美国人,不是吗。玛蒂尔达看到两人相视而笑,像是达成了什么共识。“这是我的妹妹,玛蒂尔达。”马克·吐温给他们彼此介绍。“那是欧内斯特·海明威,我的前同事。”海明威喝了一口啤酒,随手擦去胡子上的酒渍,他有一张硬汉脸,给人的感觉也很硬派:“你从来没说过你有一个妹妹,算了这也无关紧要。”海明威对于马克·吐温的过去并不感兴趣,他问出了自己更想问的问题:“女孩,你喜欢钓鱼吗?”玛蒂尔达摇头,海明威有些失望。“和你哥哥一样,为什么都不喜欢钓鱼呢,钓鱼这么有意思,爱伦·坡那个不喜欢运动的家伙就算了,怎么马克你这个天天在海上跑的也不喜欢,真搞不清楚你们两个是怎么交上朋友的。”海明威觉得自己的两个同事一点也不男人,钓鱼才是硬汉该做的事,像写推理小说和到处冒险那根本不算。即使他没说出口,凭着对他的了解马克·吐温也清楚他的想法,他并没有搭他的话,而是对玛蒂尔达说:“他这个人就是这样,脑子里只有跟钓鱼相关的事。”玛蒂尔达对于海明威喜不喜欢钓鱼也不感兴趣,她更在意他口中出现的哥哥的朋友:“爱伦坡是你的朋友?”马克·吐温点头:“下一次我会把他介绍给你,艾伦是个很好的人,你们会合得来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