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莉塔,”马可·吐温发现了妹妹的不对劲,她闭上了眼睛,嘴唇紧紧的抿住,面庞的每一寸皮肤都好像在抽搐,莫大的忧伤将她笼罩,女孩的心就像碎掉了一样,马可·吐温掩去眼中的担忧将她拥入怀中,像小时候每一次玛蒂尔达伤心难过泣不成声的时候那样轻拍她的背。“我在这里,哥哥在这里,莉塔,没事的,没事的。”就这样在他耐心的安抚下,玛蒂尔达颤抖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,她紧紧抓住哥哥的衣服,把头靠在他宽阔结实的肩膀处,闷声说。“我该怎么办,哥哥。”“我好难受。”“我的心好难受。”“我该怎么才能救他。”马克·吐温用余光扫过那不忍直视的下半身,大概能猜出这是妹妹所认识的人,或许是她的朋友。说真的他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,他将目光投向海明威,海明威连忙推脱责任,毕竟疯狂冒险家生起气来和那些发疯的鱼塘主不逞多能。“这跟我可没关系,它本来就是这样,不是鱼钩只拽出来一半,是他就是这样。”说到这儿他自己也有些说不下去了,只能说:“我可不是凶手,你要发火别冲我发,千万别把我扔到哪片历史里,我出不来的。也许找个异能力医生说不定还能……”得到一具全尸这一个词被他吞进去换成了另一个:“把人救活,听说俄罗斯有一个有名的异能力医生,能够让不成形的尸体恢复生前的原貌,甚至还能让死者复活。”“我记得他好像叫列夫·托尔斯泰。”玛蒂尔达听完抬起头,睫毛上还挂着泪珠:“可以让异能力生命体回到他原本的身体吗?”“这个我怎么知道,我又不是医生,不过一般人也很难变成异能力生命体,你确定他是真正的他还是拥有独立思维的异能力集合体,这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情况,当然其实我也不太清楚。”海明威毕竟也不是专业的医生,除了钓鱼他对这方面并不感兴趣,这些为数不多的知识还是曾经在战争年代所积累下的经验。马克·吐温接过海明威的话继续说:“莉塔,你的意思是你的朋友死后变成了异能力生命体,对吗?”“你要知道,莉塔,异能力者死后,如果异能力占据了他们的身体,那么即使拥有原来的记忆那其实并不是真正的他,就像海明威所说的,那是拥有原本身体主人记忆的异能力集合体,你还记得我们曾经看过的那个故事吗,关于沼泽人的故事,一个拥有完整记忆相同相貌就连基因也是一模一样的人,他们是同一个人吗?很多人说他们是,但我认为那依然不一样。”这件事情显然没有那么简单,马克·吐温必须让玛蒂尔达想清楚,她究竟要救谁,如果找到了异能力医生,复活之后那是否真的是她的好友,而不是另一个沼泽人。玛蒂尔达知道哥哥误会了,但他的话还是提醒了她,五条悟到底是本人的灵魂,还是拥有本体意识的能量集合体,如果让他重新返回原本的身体,那个活过来的,是他,还是本体。她陷入了犹豫。“悟,你怎么看。”玛蒂尔达思来想去决定问五条悟的看法,她所认识的是现在的五条,那么这样的一件大事也该由他自己决定。恋人牌没有回应她。将所有塔罗牌拿出来,独独少了一张恋人,玛蒂尔达不信邪再一次翻找,却怎么也找不到。“塞缪尔,你把我捞上来时看到我的牌了吗?”“我把你拉上来的时候会隔绝异能力,你的力量应该被收进你的身体。”马克·吐温说。他去了哪里?所有的牌左右轻微的摇晃了一下,它们不知道,恋人是一张独特的牌,当五条悟被召唤出来的那一瞬间,它便与其他的牌有了鲜明的区别,他是塔罗牌,是命运的一张书页,也不算是塔罗牌,是能被轻易折断的卡片。难道他还在法国,有太宰先生和莫泊桑小姐在应该没事,可是,她又想起了那把雀蓝的刀刃和那个拿刀插进她心脏的看不见的人,他为什么要杀自己,法国的异能力者能不能抓住他,如果他跑了,会不会将她的牌也带走,不,应该不会吧,毕竟太宰先生他们总有能力留住他。越想心里越慌,偏偏占卜师天生的灵感告诉她事情不会如她所料。所有的塔罗牌在半空中重新洗牌,玛蒂尔达说:“告诉我,五条悟安全吗?”高塔仍然矗立,但雷电已经击落了王冠,所有的一切都将荡然无存。骷髅骑士骑着白马挥舞着旗帜,生机被踩在脚下,死亡随着马蹄声纷至沓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