宛霞自回到英国,一直在洛老爷子的庄园里陪着他。与其说是陪着爷爷,不如说是在这里转移註意力散心吧。心平气和的等待祈氏的发布会讨伐她,而她珠宝设计师生涯的结束。
可听来听去,国内的报道都是卓越集团的梦疆卖得如何如何好,没有关于她这个sunset洛的半点不良新闻,反而都是称讚她的设计,封她为新一代的珠宝时尚的领军人物。这让宛霞有点摸不着头脑,祈氏怎么没有动静呢?
随手翻看带回来的设计图,回来后宛霞以为,她再也没机会画出下一张设计图了,便把她手里的设计稿装订成册,作为她五年职业生涯的纪念吧。
咦?怎么少了一张?那张‘灰烬’怎么找不到了?
灰烬是宛霞回国后最喜欢的一个创作,后来她觉得主题太悲伤了,上市后市场比较小众,就没有拿出手给祈氏当备选,没有任何人看到过。
不会是落在祈朝白家了吧……收拾设计图的时候将它遗漏掉了。
这张图,是第一次在家中听到祈朝白单曲循环超人后,愤怒,纠结,伤心各种负能量之下创作出来的作品。不知为何,她自己觉得,这张图里,有她之前所有创作里,没有的东西。
那个人,怎么样了?
那天,她说了那么狠绝的话,他最后不断呕血意识涣散却依旧努力想说些什么的样子,一直深深刻在她脑海。怎么又想起他了!
唉……可惜了。到头来,连她最得意的作品都没能留下。
祈氏的危机被祈朝白和陈萧疏紧急从诺辰调用的资金,终于化险为夷,虽然遭到重创,好在没有伤及根本,避免了破产的命运。他们没有惊动媒体,当然从来也没想过要开发布会道出宛霞洩露设计图的事。
sunset洛,依旧是那个国际顶尖珠宝设计师。
终于有时间到祈宅。
这应该是最后一次,回到祈家了,这个称做家,却从未感受过温暖的地方,也许他从来就不属于这里。祈朝白默默的想。
多日透支着体力,几乎没吃下什么,每天加大剂量服药,饶是这样,祈朝白还是憔悴到推不动轮椅,心臟无时无刻的隐隐作痛,他知道他坚持不了多久了,再给他一段时间吧,让他把所有事情都解决。任由张季推着,一步一步,走进祈宅。
祈轩,莫棋,祈远帆,都在。
“父亲。”恭敬地叫了声父亲,并未理会旁边的莫棋与祈远帆,只是淡淡扫了一眼。
“今天可是工作日,不去公司到这来干什么?公司的事都解决了?”不耐的语气,就像对待一个不速之客,祈轩这个父亲向来对祈朝白这个儿子说话就只有工作。
“是啊朝白,越发没礼貌了!怎么管理公司的,出了这么大事,害你爸担心!祈氏要是因为你破产,我们全家都跟着你遭殃啊!”莫棋在一旁添油加醋,这些年,他没少给祈轩吹枕边风。
“是啊,哥,你要是害的爸生病,我不会原谅你的。”祈远帆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。
“公司的事已经告一段落,我来,是有事情要说。”没机会莫棋和祈远帆母子,祈朝白继续道,“父亲,您只知道公司差一点破产,可是您可知,真正的始作俑者是谁?”淡漠的眼神无意看向莫棋和祈远帆。
“怎么,你自己造成的祸端,还要给自己开脱?”祈轩只是用对待下属的态度对待祈朝白。
“这一切的起源,都是因为您的好儿子,祈远帆,五年前,亲手害死了宛霞肚子里的孩子!您的亲孙子!”祈朝白从未用过这样不敬的语气跟祈轩说话。
“哥!我敬重你才叫你一声哥的,你可不要血口喷人,我可没害死你的孩子,是她自己去医院打掉的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小宛是自己去医院打掉的孩子?”祈朝白只要说出口,想象当时小宛绝望的样子,心就会疼得无以覆加。
“我……我……!”祈远帆被反问得哑口无言。
“朝白,你可不能因为要给你自己捅的篓子找替罪羊,就随意污蔑到远帆的头上,我们压根就不知道宛霞有过孩子,说不定还是你自己让宛霞打掉孩子的。”莫棋急着为自己儿子开脱,一边註意着祈轩的神情。
将腿上的文件袋扔在沙发旁的茶几上,里面有几张照片散落,祈远帆和一个女子出现在妇产科的照片,鬼鬼祟祟在车祸现场拿起祈朝白手机摔出车窗的一会儿又放回原位,祈朝白开口,“这些证据够了吗?我亲爱的弟弟。”